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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前传:2022实习日记

首次落笔于 2023/02/21 2:25 AM,重庆

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很久没有更新博客了,但是随着阅历的增多,恍惚回首发现无数宝贵的时光竟然无可追忆,那些和朋友们一起欢笑、一起奋斗的岁月要是沉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将会是令人无比遗憾的损失!

所以我又开始写博客,记录下这些日常的点滴,使得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夜里,工作了一整天疲惫不堪的我偶然回顾这些文字时,苍老的心里能再次出现那些曾使自己潸然泪下的人物和故事。

也谨以此篇奉劝读者,珍惜当下的时光,重视眼前的人物。

归去来

云中飞去

我在地铁上盯着进进出出的人群,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眼眶也越来越湿润。

过去的四个月里,我和其他勇士们相互吸引进而有幸相识。外人看我们都说“一骑绝尘”、“登峰造极”之类,然而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处境多么尴尬,既上不去又下不来,也没法横向发展——技术上有一定的优势,但短时间内又难以达到一个业内的及格水平,而且又因为自己的心理预期难以放下追求卓越的想法,并且分身乏术还难以在其他方面发展。

只有我们才知道这一身袍里藏着多少虱子,这是没法和其他人诉说的,因为他们都会觉得这是一种凡尔赛的说法,就像是“对面壁者的笑”。

所以当一群有相同处境的人聚到一块时,才是第一次知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是什么意思。

“回去吗?”

大学后,我一度追求金钱,倒也不是因为非常缺少,是我认为没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金钱谈何幸福,谈何成功啊?我心底曾暗自以为那些贬低金钱地位的人多少是被虚无缥缈的浪漫主义冲昏了头脑。直到今天我又想起一个被我们视为无比成功的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钱是挣不完的”。

我手里攥着一张明信片,红色的厚纸片上四个金印的大字:“一帆风顺”。这是我在飞机上时,乘务选中我希望让我写一段乘机体验评价,因为写的内容较为独特而给我的纪念品。

我翻了翻过往的评价,无非十几字敷衍收尾,我也本想如此,但是当我拿起笔时写字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习惯用笔书写了,不禁回顾起高中时的光景。

那时的自己,想过有一天会只身一人到举目无亲的城市,为了要交房租的今天和那个遥远的明天而硬着头皮像一个机器一样麻木地工作吗?想过一路走来陪自己嬉闹说笑共同,就算是沉重的压力下也陪自己苦中作乐地那群人,有朝一日突然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一下子就只有自己默默抗下一切吗?

“我想尽力把字写好,但是终究是做不到了。虽然这可能很丢人,但是我还是按捺不住想表达我的内心…1600千米,不是飞行的路程,而是我的思念的距离。”

墙里墙外

我隔着校门的铁围栏,目送两位朋友带着我一路带过来的一个行李箱加上两个背包的行李远去,独留我一人在校外凄然神伤。疫情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损失,那个时代的空气里总是充满一种迷茫和淡淡的哀伤,学校对于疫情的态度自然是慎之又慎,所以纵使我当时已经满足了地方的要求,但是仍然不被允许进入校园,非得再要之后连续七天的检测报告。

无奈只好先下榻学校对面的旅馆。

前台接待头发花白,瘦削的面庞配上细框眼镜,身上又是大衣内就着白衬衫,俨然一副退休老干部形象。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这道貌岸然的老江湖便看出我是风尘仆仆一路奔波,现在早已是疲惫不堪了,眉开眼笑,嘴角一咧:

“二楼100一天,四楼50一天。”

我心里一惊,好一个趁火打劫!我岂能正中他下怀,咬咬牙,抬着自己没交给朋友的一个行李箱,一声不吭地上了四楼。

我从四楼的窗外望着围墙内的楼宇,灯影摇晃。是谁彻夜难眠,为一个难以实现的逻辑而连续作业超过37小时?又是谁夜不能寐,只为了四个即将截止的比赛项目而五天没回过寝室?此时此刻,是否也有人曾像我过去那样,为了给自己,为了给团队争口气而如此做如此不值得的拼命呢?诚然我曾因此获得更多,但是也失去了更多。

或许我能够弥补。

第二天我又将两个朋友约到校门口将剩下的一箱行李交付,然后独自一人花了一整天时间在校外转悠。

墙外便多了一重心事。

一声愁绝

紫黑的云边微微显露出月亮明晃晃的一角。

一声犬吠从远处看不见的黑暗中传来,我面前草丛随即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两个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见到我靠近,他们开始招手,尽力压低声音向我说道:

“几个月不见,身手竟然变得如此灵活!”

我笑而不语,只示意他们赶紧带我回去。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只任由犬吠声渐远。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我此时的心灵是如此苍老,也再没有力气开口。

莫名想起六七年前在香港遇到的那个孩子,第一次见到他时,阳光正从海的边缘升起,街道长椅边的白鸽在微光中飞起,这一眼的惊艳,让我回味多年。

但谁能想象那个曾经眼里泛着光的,因为对美学的追求而漂洋过海来到意大利的孩子,和如今左搂右抱,游走在灯红酒绿之中放浪形骸的竟是同一个人呢?

夜晚的砂地上泛着白光,一阵微寒的风渐渐卷起,拂过小径两侧的荒草,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流转起来,清冷的光辉在其间变幻。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我们大概是真的成为了大漠孤烟的澄澄夜风中行走的旅人,满身风尘,纵然迷惘却还是蹒跚着前行。

如果人间真没有那所谓的异样的神明,那我曾怎样离去,又曾怎样归来,便再没有人会知晓了。

明月青山

秋千索

世间一直有一种巨大的金鱼,雨天时会在半空中悠悠地游动。

许多人尝试证明这是谬误的,他们中有些或许成功过,但大部分终究是失败了。不巧的是,成功者总是放声大笑万众瞩目,失败者却一言不发无比落寞。

有人怀揣着梦想与自己的一切,来到人间的旷野,在前人探索过无数次的土地上倔强地用力挖掘,不断向下,不断开拓,直到精疲力竭,才瘫倒在这日积月累形成的深坑之中,到最后他们才相信,这里没有黄金,没有石油,只有自掘坟墓者的泪水被不断涌入的雨吞没。

我永远都不知道向下几十米到几百米处,埋葬着多少梦想。哪怕我自己也到此一般深处。

经过大概半年的光景,我又一无所有地回到了起点,如同一场大梦。

有人说他在平原上望向远山的上空,夕阳的辉映下云里丛生着玫瑰;

我却只能看到一只巨大的鱼尾悬停在半空微微摇曳,奇异的黑色鱼鳞隐约泛着霜一般的微光,而巨大的鱼眼正一动不动地——直勾勾地望向我!我心里一怵,紧忙收回目光躲到窗户的一旁,紧贴着墙壁我才感知到自己一身冷汗。

当我能够稳定地数出自己一分钟内的心跳时,我开始慢慢地开始移动躯干,我已经做好了觉悟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离开它视野的死角与之对视,就在这一瞬间,大地被它用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击得近乎要碎裂开,狂野的呼啸随之响彻寰宇——窗外的景象像是整个宇宙急剧升温到即将蒸发。

我清醒却又麻木地度过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我仿佛大病一场。

浊酒春风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所谓的世界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构成的。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我曾以为这只是寓言,后知后觉这原来是对我自己的写照。

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见荒原上有羊群,看见沙漠里绿草如茵飘飞雪雨,看见山峰的云飘入最深的海底,丰富又贫瘠。可叹宇宙宽广,历史深长,而人生不过天地方寸之间,岁月光阴长不过百载年华!能有多少时日,几个春秋去看破滚滚红尘!

天外一星焰闪,我的世界里不曾有过的景色,只此夜里流光中频频闪动。

面前的这个人的名声我倒是早有耳闻,但真正接触时才惊觉其造诣颇深远超于我。

昨日不识池中龙,今日方知天外天。

框架之奥妙,底层之玄机,知无不言,相谈甚欢,彻夜未眠。


文章作者: Ser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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